杨树行村的红与黑播客接力互助,给夜半时分
2022/8/17 来源:不详这个标题,如果按照《走近科学》的习惯性取名方法,非常适合用如下的耸人听闻的字眼:杨树行村的夜半惊魂。
一场杨树行村的绯红喜剧,眨眼之间,变成了一场黑色的严酷现实。
正如这个转折中的当事人、播客“小月姐”的说法:没有想到太惊险了。
笔者之前在前一篇“杨树行村的绯红”中提到了,程运付家门口混口饭吃的“独臂侠”与一个刚刚来到的播客“小月姐”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他们的快速相恋的事。
前天(30日)早上,在程运付的家门口,“独臂侠”与“小月姐”向各位来客,展示他们的并肩而立的罗曼蒂克神话。
一切都是美好的。
“独臂侠”是杨树行村的一个可怜的人。
他是济宁人,现在知道名字叫孟晓。左手残疾,拿着低保。父母不在,据说家里有一个哥哥。程运付看他可怜,收留了他。
据其他的播客介绍,他亲眼看到“独臂侠”吃人家吃剩的饭。
缺少一只手,身体平衡能力差,他走路就有一些倾斜,这也是他在肢体接触中更容易受伤的原因。
很显然,他是在程运付的家门口,找到一个混饭吃的地方,不然的话,他到哪里来获得每天的基本生活进项?
对他,任何的道德评判都是没有意义的。生存对于他来说,无疑是第一要义。
“活着不容易”,我们听程运付说过,但我们真的读得它的意思吗?
对于“独臂侠”来说,非常符合程运付所指称的“活着不容易”这个概念。
而“小月姐”对他的扰动,最终在这背后,可以看到同样的缘由。
“小月姐”并不避讳她的年龄、现实身份,显然生活中,她并不如意。她36岁,离过婚,在她的介绍中,说那些想与她结婚的男人,连基本的一千元都拿不出来。她看够了男人的不可依靠。
她的话语中,表达着对男人的不信任。发誓一辈子一个人过。
她在杨树行村的表现,更像是一个女人因为自己的经历而刻意表达出的对男人的讽喻。
在她的眼里,哪里有好男人:“男人没有有好人。”
这一判断非常经典,有着这一类思想的女人,都有着一种所遇非人的生活隐痛。
她们会把这种对男人的偏狭的认知,转化为另一种形式的戏谑调侃。
她与“独臂侠”一样,都有着某种程度的伤害性缺损,所以,他们两个,在杨树行村相遇,竟然迅即地缘于一种类似于“同病相怜”的心态,而磨叽起来。
看上去,他们并不匹配。“独臂侠”断了一只手,相貌猥琐,而“小月姐”打扮一新的时候,还是有着她的清新脱俗的一面。
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展览他们的表面的幸福的时候,可以说,在程运付家门口引来了轰动。
30日早上,“独臂侠”与“小月姐”并肩在程运付的家门口,接受各路播客的采访,他们的匪夷所思的浪漫走近,震撼了这个小村,然后通过各路播客的镜头,传遍对这个小村感兴趣的网友群落。
这种两个受伤的人的依偎与靠近,也带来一种“吃狗粮”效应。
像狗一样活着的“独臂侠”也能享有爱情?
在30日早上各路播客围住他的时候,一位女播客问貌似沉醉在幸福中的“独臂侠”:“你生理有没有问题?”
“独臂侠”露出少见的羞涩表情。女播客兴奋地宣布:原来这是“独臂侠”的初恋。他还是童男子。
30日晚,程运付门前的各路播客已经撤退,门前安静下来,但每天晚上,总有坚守者。
“小月姐”可以看到,她是想回自己寄住的民宿的,但是因为直播太迟,回民宿担心主人已经休息,无法开门,所以就留在了程运付的门前。
而她留下来的原因,不排除“独臂侠”。
“独臂侠”虽有残疾,但自从被程运付收留之后,还是小狗颠疯似地表现出他的用途。
我们可以看到他在程运付门前忙前忙后,而且他是少量能够自由进出大门的一个特殊的人。
他可以站在程运付拉面的时候,圈起的红绳里的核心地盘上,他被视着程运付的一个家人。
他也号称是程运付家的“看门人”。晚上,就在家门口的帐蓬里,安置他的一天的床板。
程运付家门前搭一个什么帐蓬,可以看到他用一只手,拿着竹竿,灵活地劳动作。
他努力用他的一只手,干出两只手的事情。
为什么程运付能够容忍门前发生这样的事情?
这是一件相当令人困惑的事。
但事实上,我们要知道程运付在集市上奔波了十五年,他所接触到的人,都是像“独臂侠”这样的生活中底层的人,他一直维持着他的拉面的恒定的价格,就是为了这种底层的为生存而奔波的普通人。
这些人,用不着用道德称量他们的品行优劣,他们只是为了一口饭,简单地活着。
虽然“独臂侠”号称自己为“侠”,幻化成一种英雄的化身,但在他受到威胁哀求的时候,直白地称自己:就是一个要饭的。
程运付在梁丘镇大集上,闲下来的时候,也会观察那些底层劳作的人。
他的摄影作品里,有他拍摄的镇上的那些肮脏环境中工作的基层生活者。
他发现这些人,容忍他们。所以,他才能够在他的门前,听任各色人等在他的门前尽情表演。
十五年在各个集市上流动,他阅尽了人间的沧桑,他并不封闭,他的目光能够操纵单反相机的镜头,有着他的细腻。甚至那些播客,也不一定有着他的眼光中的对生活的捕捉敏锐与细致。
虽然他陪一众播客巡山访水,踏花寻春,被镜头包围,但他在无人时,抱着镜头的执着与专业,并不亚于他身边的播客们的“关公门前舞大刀”。
他笑看那些播客们,他不懂镜头吗?他不一定比他们不懂,但他在巡山时承担的角色,只是被镜头赤裸地“虐我千百遍,而一无怨言”。
30日晚,“独臂侠”与“小月姐”及门前的常规的深夜守客共四人,还在程运付让给他们的门口空间里,进行他们的直播。
显然,这样的夜深时分,播客们纷纷退出直播间,百无聊赖的观众,会寻找那些不眠的直播间。留下来的直播间里的观众,瞬间会变得熙攘起来。
夜深时分的程运付家门口,说一句夸张的话,是一块黄金宝地,占据这块地方,就是独揽天下流量的胜场。看似门前只有四个人,却在这背后,从小村向外发散出去,有无数失眠的眼光盯着不放。
他们就像舞台上一束追光圈起的狭小空间,但四周却布满丛林里灼灼眼光的野兽,对这块宝地生起“卧榻之旁,岂容他人酣睡之心。”
这是一种对约定俗成的冒犯,而“吃狗粮”效应,也迅即地顺着网络线,传输到小村里那些寄居在民宿与宾馆里的不眠的目光。
这个目光中有一个,也就是后来造成半夜惊魂的外来者,从他的观看的镜头里,走到了程运付的家门口:这个镜头外的实体。
这是一个带着礼帽的模仿上海滩豪侠的男人,后来被门前播客称之为“老头”。
我们根据他的装束,将他称之为“礼帽老头”。
他也曾经在程运付门前跃动他的舞姿,夹着红男绿女丛中。但记忆不深,毕竟年龄与性别不是他的优势。
门前的播客曾对这个老头说:你这个老头,你为什么要干预年轻人的事?
这个“礼帽老头”显然喝了酒,他的来到,动机无从得详。后来他在派出所里,应该会有他的解释。
他让“独臂侠”离开程运付的家门。
接下来,与“独臂侠”发生了争执。从“小月姐”的直播镜头里,并没有看到“独臂侠”倒地的情况,但是两个人发生肢体接触是肯定的。
“独臂侠”裹着被子倒在地下。这是镜头里能够看到的结果。
镜头里,可以看到“礼帽老头”的脚被“独臂侠”抱住,挣脱之后,鞋子被“独臂侠”抢在手里,“礼帽老头”不得不支着一只没有鞋子的裸脚,拉了一个凳子,坐了下来,因为脚冷,“礼帽老头”扯过“独臂侠”身上的被子,盖住他的脚,而这时的“独臂侠”穿着衣服、裸卧在白天作为做拉面场地的空地上。
从中,我们可以看到,程运付把他家的门前大度地让出来,只是给那些需要生活的人,一个能够立足与存身之地。
他没有报警,把这些人带走,把他们清场。
这就是程运付始终如一做到的。
而这天晚上发生的一场惊变,却是一个外来者,对程运付态度的逆反。
主人都不赶走,一个外来者凭什么要赶走他们?
这些门口的播客有错吗?
或许他们冒犯了这一个独享深夜注目的流浪之地、获得夜半时分这一块领地的专用权的忌讳。
但程运付没有说话啊。他家里有一台监控器,他清楚地知道外面发生什么,但他从来没有对外面的那些寻求自己生活的人,发出任何一份驱赶他们走的“爱的美敦书”。
“独臂侠”躺在他每天奔来奔去的门前广场上,拥有了这块风水宝地的所有的面积。
他的声誉并不好,因为大家都说他近来有一些“飘”,因为程运付对他的容忍,他俨然进入了一个程运付身边拥有特权的头部行列。
他每天可以自由地亮相在各个主播的镜头里,是以核心区域的自由人的身份。
他可以把他的直播间,在红线圈定的范围内搬来搬去,取得最好的视角。
他也可以兴致所来地在表演区插入到各路演艺英豪的夹缝中,展现他的拙劣的舞技。
他的左手,平时会用一场毛巾挡住。
他不过是作了一份对爱情的幻想而已,在他的四十岁的年龄上,不管他之前有没有爱的体验,但我们没有权利扼杀他的一点爱的幻想。
就因为这个缘故而倒地,卧在冰冷的地上。
“独臂侠”讲话会冒犯人,这是其他主播对他的评价,但他的操纵语言的能力,却有他的长处。他的音质清越,那一天,他对电话里的黄老师的哀告的声音,淋漓尽致地勾勒出一个胆小如鼠的真实心态,而他的台词也字字珠玑,堪称经典,令人回味。
他是不是文盲?但他的语言中,明显却充斥着书卷气。
他的一点浪漫的爱情,也在这一晚灰飞烟灭,就像阿Q的那一份爱情,瞬间化为尘埃。
经过缓慢的等待,镇上的警察来了,把“礼帽老头”带走调查。
随后,救护车开来,把“独臂侠”抬上车,医院。
第二天(31日)下午,门口证人之一、播客刘大卫从镇里笔录匆匆赶回小镇,而这时候,“小月姐”来到费县,医院,医院里,医院送到这里的“独臂侠”。
“独臂侠”的手机在“小月姐”手里,所以,无法用电话确认“独臂侠”的所在。
与此同时,杨树行村的李倩倩把她的直播镜头带来了夜色渐黑的小村。
她新鲜地看着刚刚出现的放置木马,还有一个海外山东人捐赠的流动厕所。
小村每天都在变化,但她一点不知道昨晚发生在程运付家门口的惊魂之事。
她不想抛头露面,躲在阴影里,但是还是有游客发现了她。
小村对于她来说是安全的,但就在同时,“小月姐”医院里寻找那个她甚至还不知道全部名姓的男人——“独臂侠”。你总不能说,你是找“独臂侠”的吧。
这就是网络上的熟稔,回到现实中,总是显得那么尴尬。当医院,一切都容不得网络上的那种自来熟。
最终,“小月姐”在门诊的长椅上找到了横躺着的孤身一人的“独臂侠”。
之后,刘大卫医院,两个人一起照应着“独臂侠”。
后来,在杨树行村里以免费发口罩的“口罩哥”医院。
这样,医院里,看护着“独臂侠”。
小月姐是一个好女人,她其实只是一次偶然的出外旅行,用她的话说,散散心,碰上了这件事,与“独臂侠”也不过是相识两天,这与村里舞台上定时表演的“猪八戒背媳妇”的段子风格是一样的,她根本用不着对这个男人有什么责任,但她还是陪着“独臂侠”,度过医院的夜晚。
但是这一次的出行,也将会加深她对世界的不信任,使她更加认定她一直挂在嘴边的“好人太少了,不好遇”、“哪有人品好的人”的认定。
“口罩哥”把自己车内的被子,拿来,盖在了“独臂侠”身上。他说还要照顾“独臂侠”两天,如果不是他的话,那么,“独臂侠”就医院里了。
他的热心一如他在杨树行村免费发放口罩的那种状态。
今天,“独臂侠”在医院里得到了治疗。几个播客,凑了最初的医疗费,让这个失去双亲的男人,有了最基本的生命的尊重。
杨树行村的各路主播们,医院,来看望“独臂侠”,带来了水果与牛奶。
这几天,程运付每天早上都陪同播客们一起爬山看景,昨天他在野外说的一句话,“我不想一个人富,要带动大家一起富”在播客圈里流传。
而播客们,也用他们的身份的一致,在这个时而有一点春寒的时节里,用他们的互助,相互抱团取暖着,用他们的暖意,融化那些不期而至的至暗时刻。
杨树行村越来越走近春暖花开的时分。
而现在我们看来,程运付身上的影响力,并不能全部融化生活中的冰封与冷冽。他依然只能是一个杨树行村里的意淫的个别现象与单一自我。
当播客们离开这个村,依然会感到他们的无助与无力,仿佛杨树行村只是一个遥远的神话。在费县县城,播客们依然碰到的是生活中的冰冷。
而杨树行村里来的播客,医院中的“独臂侠”带来了那个小村里才能识别与共享的温暖,医院里,有了杨树行才有的融融春意,让真实的“黑”重新回归到同样真实的“红”。
这是一种农村包围城市?
乡村振兴的秘密或许就在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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